寻根 ———中国草根足球系列调查之二
“加强以足球为龙头的竞技体育和群众体育工作,深入探索体育产业发展的市场化新途径。”这是《延边州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十一五”规划纲要》中直接将足球提了出来。足球,在延边的地位由此可见一斑。
曾经的延边足球叱咤风云,涌现出了高仲勋、李红军、金光柱等一代名将。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如今,这个“足球之乡”已逐渐隐匿在老球迷的记忆深处。朴成加盟国安,唤回些许回忆。遥想当年,“南梅州北延边”何等风光。如今的延边足球怎么了?带着这一疑惑,记者走访了边陲小城延吉,试图寻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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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足球 他们在传承中守望
厚厚的羽绒服,几个没有上场的孩子将脑袋埋在帽子里。还有七八个孩子穿着天蓝色运动外套,黑色短裤,另外一些孩子则穿着各色衣服。零下六七度的延边大学体育场,他们刚结束一场队内教学赛,正在听取延边队梯队教练尹明虎的点评。这三十多个朝鲜族孩子横跨1993/1994、1995/1996两个年龄段,承载着延边足球复兴的希望。解散前,所有孩子都向尹明虎鞠躬。延边足球的传承仍在延续。正是这些孩子,接过了前辈的衣钵,前方的路却难以看到希望。
业余体校销声匿迹
三月下旬,延吉还很冷,穿城而过的河结着厚厚的冰。远处低矮的山峦光秃秃的,延边宋庆龄足球学校尚未开学。
对延吉的出租车司机来说,这个足校还很新鲜。他将记者带到了靠近少年宫的一片工地。这里曾是延边青少年业余体校,如今掘地三尺,被蓝色的护栏围着。业余体校已成为一个历史名词。在延边足协秘书长李东哲的记忆里,上世纪90年代仍是业余体校的天下。当时,业余体校是延边足球人才喷薄而出的源泉。“2000年是一道分水岭。这之后,业余体校的功能消退了。之前,各县市的政府部门有经费补助,后来经费也取消了。”李东哲说。
延边足球鼎盛时期的名将金青如今是延边俱乐部梯队助教。他就是从业余体校出来的。缅怀过去,金青感慨良多,“当时有州体校,各县市也有业余体校,还有私人办的俱乐部。那时候,个人俱乐部也为一线队输入过职业球员,现在都没有了。”
尹明虎一直担任延边青少年队主教练,他目睹了业余体校从繁荣到没落的全过程。“现在延边8个县市,足球人才好的地方也就三四个,选材范围特别窄。现在足球学校、业余体校基本上都黄了。校园足球看似轰轰烈烈,主要还是靠州体校输送人才。”尹明虎说。
校园足球难堪大任
业余体校功能退化后,校园足球成了培养青少年球员的主要渠道。教育局和体育局联合推动体教结合前行。教育局主管,体育局承担组织竞赛、教练员、裁判员的培训等工作。
李东哲介绍说,延边圈定了27所足球特色学校,其中小学15所、中学12所。为了培育更多专业球员,在特色学校的基础上,又划定了22所足球重点校。“我们希望足球重点校能发挥业余体校的功能。”李东哲说。在校园足球大旗指引下,延边足球人口并未大幅减少。“2000年之前,业余体校、社会办的俱乐部共包括了1200名注册运动员。现在,注册人数基本持平,但水平相差太大,成材率也有天壤之别。”李东哲解释说。
校园足球能够提高运动员的文化素质,但弊端同样明显。教练员成了最大的软肋。“业余体校都是专业教练员,培养出来的孩子更适合专业。足球重点校的教练员多数是师范类毕业生。”李东哲说。尹明虎也有类似的疑惑,“教练不会踢球,怎么带队员?”
张庆华曾是吉林敖东鼎盛时期的后防中坚,退役后在延边俱乐部一队担任过助理教练。如今,他是延边州体校的基层教练。张庆华也为基层教练员的水平而担忧,“我们应该多学学韩国日本的发展规划,多培养一些教练,然后让他们到基层去。”
另外,相比业余体校,校园足球不具备培养条件。“现在不是集中培训了,只是你在学校时给你训练时间。而且延吉冬季时间比较长,从11月份到第二年3月份,根本没法训练。”李东哲指出,培养模式的改变也阻碍了青少年人才的培养。
硬件方面,延吉落后于大城市。“中小学校园里,没有一块草皮球场,全都是泥土沙石场地。”分管足球的延边州体育局副局长于长龙颇为无奈,他希望政府未来能全力改善校园的基础设施建设。
体制掣肘选材困难
虽然在走下坡路,但延边青少年球员基本上没有流失。由于文化、饮食习惯、风土环境的不同,自己出去很难适应。职业队转出去的,后来也都回来了。
在延边,想踢球的孩子并不少,但很多人很担忧出路。如今,延边州体校一方面为延边俱乐部梯队输送人才,一些无法走上职业道路的孩子,则可以借此进入延边大学深造,部分解决了出路问题。
即便如此,尹明虎仍在为选材犯愁。他手下的两个梯队,聚集了这两个年龄段全延边所有适龄球员,补充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前几年过来的球员,脚下基本功都可以。现在招生的话,一大半个人技术比较差,水平参差不齐。”寒风中缩着肩膀,尹明虎很是无奈。
延边俱乐部梯队暂时借延边大学的体育场训练。这是一块人工草皮,队员们穿着厚重的衣服,在上面奔跑、摔倒。“延边冬季长,虽然也能练,但训练质量不高,不系统。出去冬训就得3个月,对队员来说太长了。”自然环境使得他们的职业道路又多了一道坎。
州体校的孩子另一条出路就是进入延边大学校队,它同时也是延边队名义上的二队。延边俱乐部竞训部部长王骞将之定义为“半个二队”,因为它无法为俱乐部输送人才。“这就是体制上的现实情况。运动员不能双重注册,在大体联注册的,就不能在足协注册。这种体制是致命的,还是希望能有所突破。”于长龙发出了如此呼吁。他介绍说,同样的情况还存在于延边一中。后者在亚洲中学足球赛事中居前三,但由于在教育部注册,无法直接成为职业足球的源泉。
■ 数字化
留守孩子撑起半边天
韩国电影《黄海》的开篇就发生在延吉。出租车司机金久南的妻子去韩国后杳无音信。婚纱照外面破碎的玻璃,成了金久南踏上杀人之旅的开端。
像金久南这样的家庭出来的孩子成了延边青少年足球群体的主力。“现在踢球的孩子生活水平很低。单亲的、父母出国打工的,在青少年球员中占到了60%,肯定在50%以上。这些孩子多被亲戚代管,家庭对于足球的期望值太低。”李东哲说。
业余体校时代,农村孩子可以拿粮食顶伙食费,县市体校还有伙食补助。现在,这一切都没了。“孩子不但要负担学费,冬训费也差不多要5000块钱。一年还要组织外出参加3次比赛。一个运动员每年最少需要两万块钱。一般家庭的孩子根本拿不出来。”李东哲说。
中国足球的大环境,又让很多经济条件相对宽裕的家庭望而却步。“2000年之后,家长的观念发生变化,觉得足球没什么希望,就不让孩子踢球了。”李东哲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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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足球 他们在挣扎中前行
延边俱乐部与延边州体育局同在一个大院。其办公室是一座三层的粉色小楼。一楼为梯队宿舍,四个人一个房间。走廊的暖气片上挂满了球员花花绿绿的衣服。二楼空空如也,一队正在香河集训,这是朴成转会国安带来的福利。楼梯旁边的黑板上还写着赶赴北京的日期、航班。三楼是办公区,房间的暖气并不足。曾经辉煌如许的延边职业足球在这里一息尚存。
政府补贴能吃个半饱
2000年成了延边足球盛极而衰的分水岭。这一年,曾经的巨人杀手,1997年缔造了黑马传奇的吉林敖东从甲A降到甲B。而后,他们将一队卖给了浙江绿城。二队从乙级联赛开始重生之旅。
2005年,经过数载曲折,延边队升至中甲。但在中甲的这几年,他们的日子过得相当窘迫。名义上,延边队是一支职业俱乐部,但本质上就是体育局下属的一支运动队。
“现在俱乐部很困难,政府每年财政拨款500万,俱乐部做经营,来补上缺口。2008年韩国SK赞助了8亿韩元(约合人民币467万元),门票收入填补了余下的窟窿。”李东哲说,去年,延边足球到了生死存亡的节点———并未拿到冠名、赞助,门票收入仅有70万元,而花费为1000多万元,除了政府补贴的500万,他们还留下了430万的窟窿。
于长龙说到上个赛季时有些动容,“延边队苦啊,训练服、竞赛服都是穿了很长时间的。有一场比赛,朴成的鞋是借金敬道的。换鞋穿,这是职业联赛没有的。在海埂集训时,穿的最破的是延边队,吃住行最差的是延边队。工资待遇、奖金是最低的,可能和北京理工差不多。我们现在是中甲俱乐部,处于两难的境地,想舍弃,舍弃不了;想发展,难度很大。我们只能选择坚守。”
俱乐部改制初见成效
现任延边俱乐部总经理的郑宪哲是去年9月接手的。他称自己是借偶然的机会介入足球的。当时,他从韩国拉了一个每年100万元的装备,又从韩国认证农产品协会得到了580万元的赞助。
接手初期,俱乐部面临改制。“延边俱乐部实际上不是一个俱乐部。还是遵从过去的模式,是一支运动队。企业化管理方面等于零。俱乐部与球队是分开的,俱乐部只负责为球队跑腿,买机票什么的。”郑宪哲说。
郑宪哲向延边州体育局提出的惟一条件就是全部更换俱乐部现有人员,以年轻人为主,招揽了一些商业方面懂行的管理人才。上个赛季最后几个主场,郑宪哲称采取了一些措施之后,在球迷中反响较大,他也开始正式接手球队。
“我们整改了俱乐部,注册了有限责任公司,法人代表是我。州体育局也支持俱乐部的发展,表示不会直接插手管理。他们只是作为政府部门来服务,州政府扶持力度也更大。这两三年是过渡期,不能说体育局是老板,还是我是老板。现在是双方合作,希望俱乐部3年后能够完全独立。”郑宪哲说。
州体育局也希望俱乐部尽快完成职业化改造。“我们希望用大约3年,形成现代企业理念,以政府、社会参股参与的形式组建俱乐部,尽快让延边足球走上规范的道路。俱乐部无论如何改造、规范运作,都离不开政府。政府将以投资人的身份出现。”于长龙说。
在中超、中甲所有球队中,延边是惟一的地区性球队。延边全州人口只有218万,俱乐部的商业开发困难重重,只得将目标瞄准韩国企业。“延边没有大型企业,大额资金还是要从国外引进。希望俱乐部逐渐具备造血功能,解决部分资金问题。”郑宪哲说。
李东哲也强调,俱乐部暂时还需要“政府主导、俱乐部经营”两条腿走路。
■ 将来时
为了有钱花 努力冲超吧
放朴成加盟北京国安,延边队并不担忧前途。他们认为一线队已完成了新老更替,冲超意味着更广阔的生存环境,但不能急功近利。
谈到现在的困难,于长龙的回答干净利落。“困难就是资金呗!冲超,我们有规划,但只是规划而已,取决于整体实力的提高。中甲就是靠外援打天下。什么叫外援?外援就是钱。延边现在这支队伍并不差,有一两名好外援,冲超是有希望的。但我们不给俱乐部压力和目标,这取决于资金的运筹能力。”
延边队去年打客场的困境至今让于长龙难忘。他直言,延边队去年客场成绩欠佳,与资金不足直接相关。球队为了省钱,很多场次都是买晚上的打折机票,最长一次在首都机场大厅呆了8个小时,次日就得比赛。“在客场,我们住的也是最差的,(标准间)150-200块钱,中甲金志扬的队(北京理工)都没这样的事。”于长龙说。
在中甲,钱就是命。郑宪哲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不希望冒进,“我们现在首先考虑的是未来5年的发展,而不是急功近利。中超俱乐部一年花费需要5000万元,我们现在连1000万都解决不了。一队现在完成了新老交替,但梯队还需要一定时间才能上来。有机会冲超,我们不会放弃,但还是会按照俱乐部的框架发展。我们不想冲上去再掉下来,而是希望站稳脚跟后冲上去。”
郑宪哲办公室的战术板上写满了企业的名称。联赛迫近,但招商工作尚未完成,战术板的企业都是他的潜在客户。球员的待遇暂时也不会有太多改善。“今年可能保持原样,下降的可能性也有,但不会有太大变化。不过装备方面会有很大改善。”郑宪哲说。
□本报特派记者 张宾 延吉报道
在周日进行的苏超国家德比中,流浪者客场2-1战胜凯尔特人,这是流浪者9年来首次在客场击败凯尔特人,赛后杰拉德疯狂庆祝。
要知道凯尔特人和流浪者是苏超的死敌,双方的恩怨高达千年,流浪者也曾是苏超的王者,但是2012年流浪者因为无力偿还巨额债务宣布破产,之后跌入丙级联赛,他们终于在2016年重新杀入苏超联赛。去年夏天流浪者请来杰拉德执教,上赛季获得苏超亚军,也算是不错的交代,但是流浪者和凯尔特人的差距已经天差地别。
这是双方本赛季第三次交手,双方首回合较量中流浪者主场0-2不敌凯尔特人,本月早些时候,流浪者在苏格兰联赛杯决赛中,流浪者再次0-1输球无缘冠军。这次格拉斯哥流浪者客场挑战凯尔特人是他们第三场对决,但是流浪者上一次在凯尔特公园球场取胜还是在2010年10月24日,当时他们3-1战胜同城死敌。
本场比赛第32分钟流浪者差点落后,后卫卡迪奇在禁区内拉拽朱利恩犯规,主裁吹罚点球,但是凯尔特人球员克里斯蒂主罚的点球被门将麦克格雷戈扑出,大难不死的流浪者在第36分钟取得领先,流浪者左路传中,肯特禁区内射门得分。
第41分钟,凯尔特人前锋麦克格雷格射门打在禁区内的队友埃德瓦身上后变向飞进球门,凯尔特人将比分扳平。双方以1-1的比分进入下半场,比赛来到第56分钟,流浪者再次领先,巴瑞西奇开出左侧角球卡迪奇头球破门,卡迪奇将功补过。
补时阶段流浪者前锋莫雷洛斯禁区内假摔,被主裁判两黄变一红罚下,莫雷洛斯下场后还向看台上的凯尔特人主场球迷们做出了割喉的手势,这挑衅动作很有可能让莫雷洛斯受到追加处罚。
最终流浪者在少打一人的情况下客场击败凯尔特人,时隔9年第一次客场击败同城死敌。赢球后杰拉德相当兴奋,他朝着看台怒吼,然后和教练组成员们拥抱,随后又近距离对着摄像机狂吼,并且做出挥拳动作。最后冲向球场上,拥抱赢球的将士们。赢下这场6分大战后,流浪者以50分位列苏超积分榜第二,仅落后榜首的凯尔特人2分,但流浪者少赛一场,依然有望争夺本赛季的苏超联赛冠军。
22岁的内马尔,作为新生代的代表人物,他如今取得的成就,不仅因为在绿茵场上的表现,也因其在社交网络和商业市场的超凡影响力。虽然内马尔自觉“长得不是非常帅”,但这并不妨碍他那张面对镜头习惯性扬眉坏笑卖萌的面孔,出现在户外广告牌、超市推车手柄上,以及电视节目间隙的广告中。在星光熠熠的巴西足坛,内马尔不是第一个走向世界的明星,但在社交媒体上取得的曝光和追随,是他之前任何一位前辈无法企及的。“他是YouTube时代的足球运动员。”ESPN的足球主持人罗杰·贝内特说。